从利玛窦的冷漠来看,外国的朝贡制度纯粹是中国中心自尊和突出中心的外部政治形式的需要。他发现,“中国人知道整个事情都是骗局,但他们不在乎欺骗。他们赞美皇帝的方式是让他相信世界正在向中国贡献,但事实上,中国确实在向其他国家贡献。”
2010年是利玛窦去世400周年,中国书局及时推出了《利玛窦中国笔记》的精装本。1615年,金尼阁出版的《马可·波罗游记》后,再次在欧洲引起轰动,让西方重新窥视中国大国的夕阳。
从东西文化交流的角度来看,学术界强调利玛窦对欧洲文明东渐和中华文明西传的独特贡献,这是正确的。这位“明代白求恩”千里迢迢来到中国,书中有许多赞美中国人聪明伟大的话语,这是中国人喜闻乐见的。他还批评了中国的不良疾病。虽然他总是“用理解的话仔细地提出自己的论点”,但我们仍然可以从“世界公民”的中国笔记中读到他人对中国人不良根源的尖锐观察。
利玛窦一踏上中国的土地,就强烈感受到中国人根深蒂固的中国中心论。“他们把自己的国家吹嘘成世界,称之为世界”。正如他所指出的:“中国人声称并相信中国的土地包括整个世界”。考虑到中国人民一直坚持“相信他们的国家在它的中心,他们不喜欢我们把中国推到东方角落的地理概念”,在明朝皇帝的世界地图上,利玛窦特别把中国放在世界的中心,照顾中国中心理论的虚荣心。
在利玛窦看来,正是这种中国中心论导致中国人“对海外世界一无所知,以至于中国人认为整个世界都包括在他们的国家里”,而对于绝大多数外国人来说,“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国家的存在”。根据他的观察,“在他们知道欧洲存在之前,他们只知道这些国家——在他们的估计中几乎不值得一顾”,这些不值得一顾的邻国,包括朝鲜、日本、安南、占城等。
从利玛窦的冷眼旁观来看,外国朝贡制度纯粹是中国中心论妄自尊、突出中心外在政治形式的需要。他发现,在向明朝纳贡的国家中,“当我来到这个国家支付贡品时,我从中国拿走的钱比他们贡献的多得多。中国当局不再关心纳贡是否。”。他一针见血地说:“所谓的贡献是出名的”,“中国人接受了来自许多其他国家的使节,如交趾支那、暹罗、琉球、高丽和一些鞑靼领导人,这给国库增加了沉重的负担。中国人知道整件事都是骗局,但他们并不在乎骗局。他们称赞皇帝的方式是让他相信全世界都在向中国贡献,但事实上,中国确实在向其他国家贡献。”
如果朝贡制度从制度层面支撑中国中心论,那么中国文化优越论从精神层面满足中国中心论。利玛窦说:“一般来说,中国人,尤其是知识渊博的人,一直对外国人有错误的看法,直到他们把外国人归类为野蛮人。“他说得很好。中国人“偶尔,在他们的叙述中,有一些地方提到了外国人,他们会把他们当作森林和野生野兽,这似乎是毫无疑问的。他们甚至说外国人这个词的书面词汇和野兽一样。他们很少给外国人一个比野兽更高贵的名字。“中国历代正史上的《蛮夷传》和《外国传》可以为利玛窦的观察提供足够的证据。
在利玛窦看来,这种超越阈值的中国文化优越感使当时的中国人“不知道地球的大小,傲慢自大,中国人认为只有中国值得羡慕。就国家的伟大、政治制度和学术声誉而言,他们不仅认为所有其他民族都是野蛮人,而且也认为是不合理的动物。在他们看来,世界上没有其他地方的国王、朝代或文化值得称赞。他批评中国人,“他们的骄傲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更好的事情,他们发现自己远远优于周围的野蛮国家。根据利玛窦的实地考察,当时的中国人“为了表达他们对欧洲人的蔑视,葡萄牙人第一次来时就被称为番鬼,这个名字在广东人中仍然很常见。“番鬼”这个词虽然过了四个世纪,但至今仍在广东话中流行。
随着中国文化的优越感,当时中国人对外部世界有着盲目的恐惧和厌恶,以至于“从未与他们国境以外的国家有过密切的接触”。正如《中国札记》所说,“中国人害怕并不信任所有外国人。他们的怀疑似乎是固有的,他们的厌恶越来越强烈,几个世纪后禁止与外人交流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利玛窦认为,中国人民并没有因为任何个人考虑而反对外国人。他们声称,他们的动机是维护祖先的法律制度,以保护国家的完整性。“明朝誓死捍卫“祖先法制”的做法,无异于当今一些倡导者的异代知己。
利玛窦发现,正是出于这种超阈值的文化优越感,“中国人如此固执,以至于他们不能相信有一天他们会向外国人学习他们在书中从未记录过的任何东西。”在他看来,这种对外国文明的顽固拒绝使“他们甚至鄙视从外国人的书中学习任何东西,他们相信只有他们才能有真正的科学和知识”。
利玛窦来华时代是西方文明迅速超越中华文明的关键时期。为了促进中华文明与时俱进,中国在世界森林中的地位从此日益下降,利玛窦也成为中华帝国文明日落的最后目击者之一。他在中国已经28年了。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中国的症结往往是关键。这里列举的只是他对明朝中国中心论和中国文化优越感的细微观察,让400年后的中国人有了入木三分的感触。
《中国笔记》的英文翻译序言指出:“古代文明可能会走到一定的尽头,但这个国家的基本特征不会改变,无论在中国建立什么样的政治体,或强加给它什么样的政治体。"这一论断,褒贬俱有。从贬低的角度来看,却让人如芒在背。利玛窦所的慢性病在超阈值的中国中心论和中国文化优越感上还会复发吗?希望国人不要让这段话不幸说出来!
中国人在利玛窦眼中:中国中心论盛行 妄自尊大